第十五章 查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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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白一大早醒来就觉得不舒服，不是身体，而是有什么事情不对头自己却又意识不到哪里出了问题的不舒服。这种感觉很不好，李慕白以前最多只是没来由的心烦气躁，这么的不舒服还是第一次。
这种时不时出现的心里的焦灼让李慕白很无奈，因为它不是身体的病痛，可以打针吃药，相反的，从十一岁那次要命的高烧过后，他从来没有感到过身体不适。看遍了欧洲的有名的心理医生都没用，有些甚至怀疑他得了妄想加自虐症，非要跟自己完美的不像话的身体过不去。
陈一一还没有起床，昨天的疯狂大败家耗费了她太多的体力，现在需要休息。花钱也是件累人的事儿，即使有太多人心甘情愿这么累死。张妈肯定是感觉到了少爷的烦躁，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摆放个碗筷出了点轻响都要偷偷瞄几眼，看看少爷的脸色有没有更阴沉。
昨天馋到口水流了一地想吃却没机会吃的肉包嚼在嘴巴里也没味道，勉强吃了一个就够了，呆坐在餐桌前不知道该干什么。还是张妈好，见少爷烦的慌就没话找话陪少爷解闷儿。
“昨天我去找平时关系不错的几个姐妹打听别家的小姐都是哪里念书的，没有人肯告诉我。平日里姐姐妹妹叫的亲热，昨天见了面就像不认识一样转头就走。有两个被我硬生生拽住了，说话也是闪闪躲躲，甚至有一个还劝我到她的主家去做。说的什么话，我张美兰是这么势利眼的人么？！当初要不是老爷高价请了我，我儿子哪来的学费来b上大学。我女儿现在也在读高中，县城里最贵的学校，就靠他们死鬼老爹卖几碗麻辣烫，两个孩子早就不知道在哪里挣钱糊口了，享得了这种福。现在有人趁老爷不在要欺负少爷，我张美兰第一个不答应。”
李慕白听她说的爽快，心里一热烦躁就减了不少，说道：“你儿子在这里念书？哪个学校？”
张妈笑道：“b大学，学历史的。真不知道学这种东西有什么用，以前的事儿过去就过去了，知道再多也不能换碗凉皮吃。他可是我们县城的状元，县里领导到我们家吃过饭的。我原本还打算着让他学个经济啊，金融什么的，以后毕业了也可以多挣点钱，谁知道他不争气，偏偏喜欢上研究过去的事儿，也是个没用的。”话说的咬牙切齿，脸上洋溢的得意却丝毫掩饰不住。
正要跟少爷讲讲儿子上学时候称霸全县的光辉业绩，门铃响了，有客人。张妈顿时黑了脸，谁呀，大早上就登门耽误人家聊天！没看到少爷想听听我家儿子的事情么。
客人进来了，捂着鼻子；张妈跟在后面，脸色阴沉眉头紧皱。李慕白一看就明白了，昨天那两只长腿的**桶又堵了自己家大门了。
客人是个警察，四十来岁年纪，姓张。张警官说话前总是呵呵笑几声，客气的让人起鸡皮疙瘩。一阵寒暄过后，李慕白才明白人家来意：查户口。
你父亲买了房子空着几年从不回来住，有什么顾虑吗？听说你父亲是在国外做生意的，做什么生意呢？你从小在哪里长大啊，这么多年第一次回国吗？这次回来是住一段时间就回去呢，还是打算以后就在国内发展？
张全本来窝了一肚子火，对这种大户人家狗咬狗的事情他一点参与的意思都没有。可所长说了，上头吩咐下来，一定要张全去。张全知道所长的上头是谁，也知道自己能不能平平安安熬到退休也要看人家上头的意思。所以即使十万个不情愿，张全也只能做好被主人家嘲讽怒骂的准备，来了。
张全询问的很客气，不像正式的询问反而像长辈在关心小辈，不咄咄逼人却又面面俱到。李慕白回答的很仔细，像一位离家打拼多年的晚辈返乡后跟长辈汇报一般，有问必答事无巨细；
大人不在，家里的年青人谦虚恭敬，事情竟然进行的异常顺利，在喝光了三杯茶，顺便瞅了一眼李慕白的神州身份证后，张全就起身告辞了。临走的时候还千叮咛万嘱咐“家里大人不在，遇事不要冲动，多想想。”“神州不像国外，”“有什么过不去的、需要帮忙的一定要找我”等等。他都有些喜欢上这么个谦虚敬老的年青人了。
李慕白满脸感激，亲自将张警官送出门，待张警官走远后，才沉着脸对张妈说：“晚些时候找一张大些的纸，上面写上‘明白了，请进’，贴在大门上。既然人家铁了心做恶客，我们总得让人家进门。”
张妈一脸忧郁的说道：“不管是谁在背后捣鬼，大家都是一个小区的邻居，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为什么要这样呢？我们还是报警吧。”
李慕白叹口气，道：“他们既然专挑警察上门的时候才把**筒弄过来，就是要明白的告诉我警察惹不起他，甚至今天这位张警官只怕也是人家叫过来恶心我们的。为什么？还不是地头蛇想吃掉外来的鸟儿？”
神州人是个奇怪的种族，慷慨大度的时候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都可以放下，小气排外的时候睚眦必报穷凶极恶的也大有人在。张妈很伤心,觉得大户人家的利益纠葛不应该把与人无害的自家少爷扯进去，尤其现在老爷不在家，少爷带着小姐孤阾阾的被欺负的可怜。
李慕白却没心思想这些，因为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大早上就觉得烦躁了。
